【极东】人长久，共婵娟（二）
*民国paro（晚清?）
*轻微ooc
*我嗑兄弟梗
*可能有一点点all耀，主极东。
之后的年岁，就这么不争不扰。王耀偶尔会给他念些先生不曾教过的诗词歌赋，从淇汉溅溅说到沅芷澧兰。春分煎茶踏花，中秋赏菊观月，小年夜也一同包过饺子，除夕同赏烟花，元宵节挑过花灯吃过汤圆。时日安稳，年岁静好。
然后，戛然而止。
本田菊仍然记得那是一个雪夜。
是这江南小城独一份细润，纷扬且轻缓。
本田菊静默的缀在王耀的身后，握着他的袖角。
“耀君，我要走了。”
“……回日本吗？”
“是。”
他却没有料到王耀忽然转身，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。
“……”
直将他送到门口，双双作别之后，本田菊忽然攥住了他的手指。
“……菊？”
却不防本田菊忽然埋进他的怀中，双手紧紧捏住他的长衫。
胸口一片湿意。
王耀伸手将他拢入怀中，轻轻抚着他的背。
雪仍在落下。
那之后的两个月，过得小心翼翼，如履薄冰。
上巳那日，王耀同他去水边放灯。
王耀一路说笑嬉闹，仿佛心中什么忧虑也没有。可本田菊一眼就瞧了出来——他在难过。
他又何尝不是？
可又太过复杂。
那个樱花繁盛的地方，是他的故乡啊。
他又惧怕，又期盼，可最盛的，还是不舍。
他想像曾经答应耀君的那样，陪他寒暑，伴他朝暮。
奈何身不由己，奈何命如飘萍，奈何时不我与。
奈何，奈何。
面前倏然一亮。
本田菊抬眸，是提着灯笼的王耀。昏黄的烛光映着少年细润的脸颊，如画的眉目，仿佛晕了一圈光。
“去放河灯吧，菊。”
“好。”
往日静谧澄澈的河上此时星星点点，灯火灼灼，仿佛满天星辰落进长河。
河畔熙熙攘攘，喧嚣嬉闹，一派人间烟火。
仿佛是别前欢闹，死前极情。
两人买下一双河灯后站在摊前，借了摊主的小桌草草提笔写下了祈愿。
“小菊写了什么？”
“耀君呢？”
“等到他年再一同放灯的时候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那我也等那时候，再告诉耀君。”
“小菊也开始对我遮掩了吗？”
“耀君……不要戏弄在下。”
王耀挑起他的一缕额发，在指尖稍稍一捻，缓缓笑开。
“小菊羞恼的样子，倒像个女娇娥。”
本田菊懊恼的别开头，整日端庄肃然的面上难得几分波澜，却又很快沉静下去。
像是石子落入深潭，泛起一丝涟漪，便沉到了不见天日的底，于是什么都留不下。
什么都留不下。
河灯缓缓随水而去，在河面曳出蜿蜒的光，直至逐渐融进其他人的灯里，便再也找不到了。
整个河面，只是如火如荼的一片炽亮。
归家的路上，王耀牵住他的手，一手执着灯笼，踱着闲步，似乎还唱了什么，可他却什么也记不得了。
他只记得，那是他见王耀的最后一面。
父亲走的过于仓促，甚至有些像逃难，留下没有处理干净的事和本田菊年少的遗憾，匆匆背离。
匆忙到，他甚至来不及去看一眼王耀，听他跟他亲口道一声珍重。
他只来得及在行车途中匆匆挑帘，望一眼这江南小城最后的春色。
那是1909年的春末，本田菊同小城的毓秀少年彻底诀别。
他年重逢，便不是故人了。
*不知道为什么，就是想在这里断章。
嗨呀，就这样吧。
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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